五月麦香,刻骨铭心的记忆,45年过去,还鲜活地留存在脑际,挥之不去。 那是我下乡第一天出工。队长说,“立夏十八天,麦子仓里边。”立夏都10天了,我们今天开始割麦子,大家抓紧点,今晚就可以分麦子了。 队长的战前动员,令大家很兴奋。放农忙假的中学生英英告诉我:过了新年就是“荒月”,好多家都断粮了,就盼今天分麦下锅呢。 按队长的安排,一组二组到堰塘对面的干田割麦,三组到公社后面坝子晒麦。我被分到三组,除了两个老大爷和两个学生,其余都是娘子军。我和英英一起打扫坝子,两个老大爷检查修补木耙、竹耙、连盖、畚箕、箩篼等用具,大娘大嫂们在坝子边上安放好三架风车,精心擦拭两盏马灯并加满煤油。 很快,割下来的麦穗就送过来了,大家将麦穗从坝子边沿有序铺开,先用木耙弄平,再用竹耙把麦芒、秸秆等杂物捞干净。麦穗越来越多,我们越来越忙。 上午尚有新鲜感,不觉太累,还嫌队长给我安排的活儿太轻松了。中午,我和英英守坝子,每隔十多分钟就用木耙去翻晒一下麦穗,火辣辣的太阳照在头上,汗水直冒。“晒麦日当午,汗滴坝子头。”我顺口改了两句唐诗,英英接着改:“谁知大麦羹,口口皆辛苦。”真没想到,晒坝上也有诗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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